第四章 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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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机果真按时来接赖乐水。
赖乐水一夜没睡，眼睛哭的肿成了俩小核桃，窝在后座，跟被拐卖的儿童似的。
司机师傅擦擦并不存在的冷汗，为自己的脑补感到羞惭。
“司机叔叔，”车子马上开出山区，赖乐水哑着声音叫他。
司机往后扭头，“什么？”
“宋骞回去了吗？”
“不清楚，大少爷只说让我早点来接你。”
赖乐水扯扯嘴角，大大的眼睛里毫无神采，“那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昨晚十一点多，”司机猜赖乐水是被他家大少爷给欺负了，也是，就大少爷那坏脾气，被欺负哭都还算轻的。
他不忍又多说两句，“昨晚听他那的背景音还挺热闹的，应该是和朋友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什么声音？男声女声？”赖乐水激动的问道。
“额，都有，不过离的最近的是个女生。”
半夜他听到宋骞的电话时还吓了一跳，刚缓过来，然后又被离的很近的女声吓了一跳，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赖乐水和宋骞绑定了两年，他所有的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他都清清楚楚，昨晚，他哪有什么朋友来看星星，赖乐水捂着脸叹口气，可是司机又没理由骗他，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回到家，赖乐水的妈妈林秀正在家看书，看到赖乐水哭肿了的脸，冷声问道：“哭什么？”
赖乐水搓搓脸，冷静的回答：“有道题不会做，有点急。”
林秀翻了一页点点头，“最后想出来了吗？”
赖乐水说：“想出来了。”
林秀还算满意，“洗把脸出来做作业。”
赖乐水点点头，先洗了把脸，然后拿张数学卷就坐在林秀旁边坐。
从小都这样，林秀看书，他做作业，有不会的直接问林秀，问过不懂，就拿桌子上的戒尺打手心，直到懂为止。
快到十二点时，林秀才合上书，“该模拟考了吗？”
赖乐水飞快的写个解，“下周三。”
“能考第几？”
赖乐水是从高一跳级进入高三的，在此之前他还没和高三的学生参加过同一场水平测试，所以谨慎的回答，“年级前十吧。”
林秀脸一拉，眼睛瞪向赖乐水，“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证到了高三还是能保持年级前三的！”
赖乐水心里苦，那时候为了能和宋骞一个班级，他第一次撒谎骗林秀，当时是想着好好学，前三肯定可以，可现在……
“能前三。”赖乐水小声说。
林秀冷哼一声，“如果不能，后果你知道的。”
赖乐水缩了下脖子，“我知道。”
林秀起身去做饭，赖乐水等她进了厨房，趴桌子上长长的叹口气，感情学习双不顺，流年不利啊。
中午吃完饭，赖乐水有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他回到房间就立马拿出手机给宋骞发信息。
【骞哥，我错了，不该偷亲你，你就原谅我吧。】
赖乐水并不知道宋骞对同性恋的厌恶与恐惧，他还以为这次像以前一样，撒撒娇就能过去。
一点半出去学习，手机留在房间里，赖乐水学了两个小时，跟林秀请假肚子疼去上厕所，偷偷的跑房间看一眼手机，惊的他把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嘣的一声响。
【滚。】
赖乐水赶紧捡起手机锁屏，挥掉桌子上的书，下一秒，林秀推门进来，冷着脸问他，“不是去厕所？”
赖乐水捂住肚子，咬着嘴唇装可怜，“想拿本书进去看。”
林秀斜眼看了看地上的书，蹙眉道：“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拿不拿书自己看着办！”
林秀说完摔门出去，赖乐水狠狠地咬一下下嘴唇，尝到血腥味，才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出门去上厕所。
有林秀在旁边看着，赖乐水根本不敢跑神，老老实实做完一张英语模拟卷，林秀拿来帮他改试卷，赖乐水小心的看着林秀在桌面上点击的手指。
如果做的还不错，那么手指点击频率就不会有太大改变，如果做的很差，手指点击频率会越来越快，赖乐水心跳也会跟着越来越快。
因为那意味着，桌边的戒尺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打到他的手心。
每个周末对赖乐水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次英语卷做的还行，林秀叫赖乐水做过来，把他错的地方一一讲解，然后又给他布置了两篇英语作文。
林秀是芒城一中初三的英语老师，每个跟他的学生都说老师虽然看起来严厉，可对他们真的好，是个温柔的好老师。
赖乐水对这点从没否认过，林秀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的学生，只不过把所有的严厉都给了她的孩子。
林秀是个好老师，并不等于她是一个好妈妈。
终于熬到十一点，赖乐水乖巧的对林秀说晚安，回房睡觉。
宋骞的回信依旧只有那一个滚字，赖乐水却不敢再回复他。
恃宠而骄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失了宠又该怎么办。
看着那个滚字，看到眼圈发红，赖乐水瘪瘪嘴，不争气又掉两滴泪，辗转到天明才睡着。
周日下午，赖乐水借口说跟班里第一名约好一起做套数学模拟卷提前两小时去了学校。
他到宿舍时恰巧班里第一名也在，赖乐水跟关耀打了个招呼。
关耀看他几秒后，突然问：“你哭了？”
赖乐水吓得膝盖直直撞在桌子角，疼的嚎叫两声，还不忘强调：“没哭没哭！”
关耀放下书，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赖乐水瞥见他的表情，气愤道：“你还笑，都怪你吓我！”
关耀从床头拿了风油精，让赖乐水坐床上，说要给他揉一揉膝盖。
清凉的风油精滴在赖乐水红肿的膝盖上，关耀的手指是温热的，一面热一面凉，赖乐水笑道：“你怎么拿风油精过来揉？”
关耀蹲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赖乐水肉嘟嘟的脸上被挤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他手上又放松了力气，“宿舍里只有风油精了，下次再备点红花油。”
现在的芒山还算的上夏天，每天一上课就爱犯困，赖乐水又不爱睡午觉，他很有自觉的说：“什么时候去啊？叫我一起呗，我去买风油精。”
关耀本想说我还有两瓶，话到嘴边临时改口，“明天吧，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还能在外面吃个午饭，对了，那宋骞？”
提到宋骞，赖乐水就伤心，但这种伤心又不能对关耀说，他含糊的说：“明天我俩不一块儿。”
宋骞此时正巧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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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机果真按时来接赖乐水。
赖乐水一夜没睡，眼睛哭的肿成了俩小核桃，窝在后座，跟被拐卖的儿童似的。
司机师傅擦擦并不存在的冷汗，为自己的脑补感到羞惭。
“司机叔叔，”车子马上开出山区，赖乐水哑着声音叫他。
司机往后扭头，“什么？”
“宋骞回去了吗？”
“不清楚，大少爷只说让我早点来接你。”
赖乐水扯扯嘴角，大大的眼睛里毫无神采，“那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昨晚十一点多，”司机猜赖乐水是被他家大少爷给欺负了，也是，就大少爷那坏脾气，被欺负哭都还算轻的。
他不忍又多说两句，“昨晚听他那的背景音还挺热闹的，应该是和朋友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什么声音？男声女声？”赖乐水激动的问道。
“额，都有，不过离的最近的是个女生。”
半夜他听到宋骞的电话时还吓了一跳，刚缓过来，然后又被离的很近的女声吓了一跳，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赖乐水和宋骞绑定了两年，他所有的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他都清清楚楚，昨晚，他哪有什么朋友来看星星，赖乐水捂着脸叹口气，可是司机又没理由骗他，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回到家，赖乐水的妈妈林秀正在家看书，看到赖乐水哭肿了的脸，冷声问道：“哭什么？”
赖乐水搓搓脸，冷静的回答：“有道题不会做，有点急。”
林秀翻了一页点点头，“最后想出来了吗？”
赖乐水说：“想出来了。”
林秀还算满意，“洗把脸出来做作业。”
赖乐水点点头，先洗了把脸，然后拿张数学卷就坐在林秀旁边坐。
从小都这样，林秀看书，他做作业，有不会的直接问林秀，问过不懂，就拿桌子上的戒尺打手心，直到懂为止。
快到十二点时，林秀才合上书，“该模拟考了吗？”
赖乐水飞快的写个解，“下周三。”
“能考第几？”
赖乐水是从高一跳级进入高三的，在此之前他还没和高三的学生参加过同一场水平测试，所以谨慎的回答，“年级前十吧。”
林秀脸一拉，眼睛瞪向赖乐水，“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证到了高三还是能保持年级前三的！”
赖乐水心里苦，那时候为了能和宋骞一个班级，他第一次撒谎骗林秀，当时是想着好好学，前三肯定可以，可现在……
“能前三。”赖乐水小声说。
林秀冷哼一声，“如果不能，后果你知道的。”
赖乐水缩了下脖子，“我知道。”
林秀起身去做饭，赖乐水等她进了厨房，趴桌子上长长的叹口气，感情学习双不顺，流年不利啊。
中午吃完饭，赖乐水有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他回到房间就立马拿出手机给宋骞发信息。
【骞哥，我错了，不该偷亲你，你就原谅我吧。】
赖乐水并不知道宋骞对同性恋的厌恶与恐惧，他还以为这次像以前一样，撒撒娇就能过去。
一点半出去学习，手机留在房间里，赖乐水学了两个小时，跟林秀请假肚子疼去上厕所，偷偷的跑房间看一眼手机，惊的他把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嘣的一声响。
【滚。】
赖乐水赶紧捡起手机锁屏，挥掉桌子上的书，下一秒，林秀推门进来，冷着脸问他，“不是去厕所？”
赖乐水捂住肚子，咬着嘴唇装可怜，“想拿本书进去看。”
林秀斜眼看了看地上的书，蹙眉道：“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拿不拿书自己看着办！”
林秀说完摔门出去，赖乐水狠狠地咬一下下嘴唇，尝到血腥味，才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出门去上厕所。
有林秀在旁边看着，赖乐水根本不敢跑神，老老实实做完一张英语模拟卷，林秀拿来帮他改试卷，赖乐水小心的看着林秀在桌面上点击的手指。
如果做的还不错，那么手指点击频率就不会有太大改变，如果做的很差，手指点击频率会越来越快，赖乐水心跳也会跟着越来越快。
因为那意味着，桌边的戒尺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打到他的手心。
每个周末对赖乐水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次英语卷做的还行，林秀叫赖乐水做过来，把他错的地方一一讲解，然后又给他布置了两篇英语作文。
林秀是芒城一中初三的英语老师，每个跟他的学生都说老师虽然看起来严厉，可对他们真的好，是个温柔的好老师。
赖乐水对这点从没否认过，林秀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的学生，只不过把所有的严厉都给了她的孩子。
林秀是个好老师，并不等于她是一个好妈妈。
终于熬到十一点，赖乐水乖巧的对林秀说晚安，回房睡觉。
宋骞的回信依旧只有那一个滚字，赖乐水却不敢再回复他。
恃宠而骄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失了宠又该怎么办。
看着那个滚字，看到眼圈发红，赖乐水瘪瘪嘴，不争气又掉两滴泪，辗转到天明才睡着。
周日下午，赖乐水借口说跟班里第一名约好一起做套数学模拟卷提前两小时去了学校。
他到宿舍时恰巧班里第一名也在，赖乐水跟关耀打了个招呼。
关耀看他几秒后，突然问：“你哭了？”
赖乐水吓得膝盖直直撞在桌子角，疼的嚎叫两声，还不忘强调：“没哭没哭！”
关耀放下书，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赖乐水瞥见他的表情，气愤道：“你还笑，都怪你吓我！”
关耀从床头拿了风油精，让赖乐水坐床上，说要给他揉一揉膝盖。
清凉的风油精滴在赖乐水红肿的膝盖上，关耀的手指是温热的，一面热一面凉，赖乐水笑道：“你怎么拿风油精过来揉？”
关耀蹲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赖乐水肉嘟嘟的脸上被挤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他手上又放松了力气，“宿舍里只有风油精了，下次再备点红花油。”
现在的芒山还算的上夏天，每天一上课就爱犯困，赖乐水又不爱睡午觉，他很有自觉的说：“什么时候去啊？叫我一起呗，我去买风油精。”
关耀本想说我还有两瓶，话到嘴边临时改口，“明天吧，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还能在外面吃个午饭，对了，那宋骞？”
提到宋骞，赖乐水就伤心，但这种伤心又不能对关耀说，他含糊的说：“明天我俩不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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