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_抓个少女做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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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阿桑一身修为所剩无几,仅剩的几缕灵力在体内肆意乱窜,现在的他就像是生命走到尽头的耄耋老人,只剩下一口气在胸腔里强行吊着,吊着灵力不散,吊着这句瘦骨嶙峋的肉身在世间苟延残喘。

  一旦这口气悉数吐尽,他也就随之倒下,再无生机。

  “是五方鬼帝?还是昔日仇家?到底是谁伤了你?”

  阿桑摇了摇头,强笑道“一切都是注定,我命该如此,小豆......不”

  他顿了顿,对她道“合虚王不必介怀...............”

  姜小豆觑了觑他那骨骼分明的胸口,轻声道“你的木心出了什么问题?”

  阿桑不语,她道“我的神识已经查了出来,你的木心曾受到大创,那颗心是茩荼娘娘给你的吧?茩荼娘娘是上古老神,她给你的定不是凡物,而依你的本事,旁人不可能在近身的情况下伤了娘娘赐你的木心。”

  “阿桑,你为何要毁坏自己的心,以前你不是使它为珍宝,细心的护着它吗?为什么要的损坏它呢?”

  阿桑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缓缓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对她道“它变了.....”

  “变了?”

  阿桑点头道“自从回到幽都之后,它就变了,有时泛酸苦,有时发胀,还有时疼的厉害,我想大约是这颗心哪里出了问题,本想让娘娘为我换一颗新的木心,可娘娘说木心入体已久,早已合二为一,她没法再为我换心。”

  冷风袭来,宽大的蓝衣随风起落,月光下,蓝色衣襟下隐隐约约露出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这颗木坏了,它让我每天都觉得痛苦,我实在忍受不了,想将它挖出来,我将木心挖出来后,疼是不疼了,可总觉得空落落的,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楚,娘娘不忍我如此痛苦,强行便将我的木心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的木心剥离体内。”

  “从那以后虽然这颗心虽然还是会发胀发酸发疼,但跟以往比轻了许多,我勉强能撑得住。”

  “...........你的木心被砍去了一半.................”

  所以他才会如此木滞,事事不懂。

  “那你的伤呢?是谁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桑摇头道“我不知道,自我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问了娘娘,娘娘只说这一身伤是我这一生中该有的劫,躲不掉的劫,至于到底怎么伤的,她没说,我也不知道。”

  姜小豆微微一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双手结印,周身荧光大闪,光芒凝为一体,大约有鲛人珠大小,在她手中悬空闪烁。

  “这个你拿回去吧!好好修炼,用不了多久你体内那乱窜的灵气就会归于正统。”

  “这是什么?”

  姜小豆眉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是你的内丹,当初你感激我救了你一命强留在我这的,我还给你很多次,都被你拒绝了,有次塞给你,后来还趁我喝醉了酒强行留在我这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内丹,问道“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

  姜小豆这么一说,他勉勉强强想起了一些零星片段。

  “大约是你的伤太重了,再加上木心受损,所以才会记忆有失。”

  姜小豆把内丹轻轻的放在他手中,对他温言道“拿回你的内丹,好好去修炼,待你的修为恢复了,记忆也就都回来了。对了!我记得竹林那里还有很多八哥酿制的药酒,听说可以治愈内伤,你现在不是跟幽都的使臣住在一起吗?我会派人给你送去的,你喝完再修炼,对恢复灵力有好处!”

  “我.....”

  阿桑体内灵力乱窜,身子骨又单薄,强撑着仅剩不多的灵力与姜小豆站在这冷风中多时,现在有些支撑不住,双腿微微发颤,眼看就要撑不住从房顶上摔下来

  “恩主!”

  一声清冷的呼唤突然响起,姜小豆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密林中飞身而来,眨眼便到自己身边。

  来人正是一个女子,一个英姿飒爽,穿着银色盔甲的女子,只见她手持紫粉色长鞭飞身而来,及时伸手一把扶住了阿桑。

  “恩主,您身子不好,夜里不该出来!”

  那女子与阿桑相处很是亲密,即便是伸手相扶,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去推脱拒绝,而是很信任的将半身的疲惫都交于她,女子冷言训斥,他也点头轻声认错,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实在不像是恩主与奴仆那样简单。

  姜小豆好奇的紧,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闻言抬眸看她,一双美眸冷若冰棱,眼底隐有杀气和恨意,她半抬下巴,不卑不亢冷然开口道:

  “贱奴垂丝,是幽都储君的近身丫鬟!”

  “阿桑的近身”

  不等姜小豆说完只听那女子冷笑道“狐后娘娘怕是说错了,站在您眼前的不是阿桑,应该是幽都储君才对!”

  “你...........方才听了我们说话?”

  虽然姜小豆想不起自己何处得罪了她,但她对自己却有敌意,而且,言语只见隐透怨恨。

  “狐后娘娘与储君对谈贱奴怎敢偷听,只是二位身份特殊,再加上储君身子孱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要事事上心,稍不留神离的近来些,不小心听到了娘娘与储君的对话。”

  “垂丝!”

  阿桑轻叱一声,满是歉意的对姜小豆道“垂丝性情刚烈,说话总是这样,望合虚王不要介怀才是!”

  “垂丝姑娘是性情中人,我怎么”

  没等姜小豆说完便被垂丝打断“夜风寒凉,我家恩主身子单薄不易在风口陪娘娘聊天,不如今儿就到这,等明日暖阳高照,我们恩主再去拜访娘娘如何?”

  虽是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垂丝姑娘,但她如此咄咄逼人自是让姜小豆心中恼怒。

  “姑娘忠心待主,就随你的愿吧!”

  姜小豆转身要走,只听身后又传来一句清冷的问话“幽都的冥医说我家恩主体弱多寒,需常晒日光,可惜幽都千年风雪,万年寒气,即便有阳光亲临也难以让人察觉暖意,合虚位居东荒,终日被暖阳所笼,不知我家恩主可否在白日围着合虚走上一走,借着合虚王的恩泽来除一除身上的寒气。”

  这话说的又横又拽,说是商量,但她的态度可没有半点想与姜小豆商量的意思,若是旁人姜小豆早就冷笑回绝,可偏偏她的恩主又是阿桑

  姜小豆转眸看向阿桑,温和笑道“自然可以,不过最近合虚战事刚歇,国内怕还不是很太平,这样吧!我会与砻茳说一说,让他陪你们一起在城中转一转。”

  姜小豆所言不错,合虚战事刚歇不久,国中兵将未能整顿好,万一路上遇见几个蛮不讲理的兵油子,怕是会冲撞了阿桑,再说了,那有穷氏新任族长兴许就是刺杀她八哥的那个刺客,万一有穷氏毁约,那新任族长派几个得利箭师在城外暗杀,有砻茳在,多少能护着阿桑退回宫里来。

  “哼!娘娘这是不信任我家恩主,想来也是,恩主可是幽都储君,在合虚幽都两方没有连盟之前,您与储君就是对立的敌人,自然要事事防着储君才是,以免日后打起仗来,您会后悔如今对储君的善待。”

  阿桑如受大创,满眼受伤的看向姜小豆,原本就病怏怏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你!”

  姜小豆怕训斥她会让阿桑难堪,只好将那冲上喉咙的怒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扯出一抹强笑,温和道“垂丝姑娘严重了,即便阿桑再是幽都储君,也是我姜小豆的挚友,就算有朝一日幽都合虚战火相见,我也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更何况两方开战,战的是合虚幽都,不是阿桑与我。”

  “姑娘既然不喜旁人跟着,那便由你自便,我会在合虚下命,阿桑在合虚可随意游逛,无人敢拦你们。”

  “多谢狐后娘娘!”

  姜小豆与阿桑对视一眼后转身便走,脚下步子又快又急,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打算。

  这位除此照面的垂丝姑娘过于强势,若她不是阿桑的贴身丫鬟,她早就出手教训她了,既然不能动她干脆离她远一点,省的自儿生气!

  “垂丝,你不该如此放肆!”

  待她走后,屋顶之上传来一声冷叱,虽是斥责,但言语过于疲惫无力,说话间还断断续续,让人听了没有任何威慑力。

  “恩主!您不该对她心软,您忘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她自私自利,嗜杀成性,在她手上枉死了多少人命!”

  “那你也不该如此无礼!”

  垂丝将头一扭,冷哼道“奴婢确实无礼,但是故意的!她这样的人不值得您对她好,再说了,若不是因为她,您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

  “住口!”

  阿桑逡巡四周,确定无人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满身疲倦的对她道“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是!”

  另一方,姜小豆并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敲响了祝余的房门。

  “祝余!祝余!”

  随着她的轻唤,屋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只听吱的一声,门被人从屋内打开。

  “师父?”

  姜小豆抬脚便往里走,便走便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儿本来就心情不好,又被人狠狠的怼了一顿!”

  祝余满眼疑惑的看着气呼呼的姜小豆,不解道“是何人惹了师父?”

  “是阿桑身边的一个婢女,叫垂丝,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她对我咄咄相逼,看我时满眼都是杀气,恨不得要活剐了我一样。”

  姜小豆道“祝余,你让玑衡阁的兄弟去给我查,查查这个叫垂丝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别是我以前得罪过的敌人,阿桑本就性情单纯,再加上如今只有半颗心,憨憨傻傻的别被她给骗了!”

  “师父,您口中的阿桑可是旧日与您在落仙镇同住的那位?”

  “是他。”

  祝余沉默不语,眸中若有所思,姜小豆道“怎么他有什么不对?”

  “师父,那位叫阿桑的,您最好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嗯?”

  姜小豆眼珠微微一转,问道“怎么,幽都真打算要与我们打仗吗?”

  “不是!只是......您也知道徒儿有窥探旧事的能力,虽然以前没有跟那位阿桑打过照面,可是他也在女娲庙中住着,徒儿当时为了查清他的来历,摸遍了女娲庙中每一片砖瓦,所查到的只有您和师公还有一些琐碎杂事,关于那位阿桑没查出半点来。”

  “整个女娲庙都没有他的痕迹,干净的好像他从来没在落仙镇出现似的,一想到他我心中便有些不安。”

  “连你都查不出..........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无法查出别人身世了,按理说狌狌的什么情况下你会查不出一个人的旧事来?”

  祝余道“只要在三界内的我多少都能查到,就算是上古战神,我修为再是不如他,再是没法窥探全部旧事,一点点零碎片段还是能窥探的,可那位阿桑,他就像是新生儿一样,查不到半点旧事.........对了!师父,长右今儿无意撞见了阿桑,见到他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合虚。”

  “为什么?”

  “他走的急没有细说,只说是在阿桑身上看到了眼熟的东西,想去查个清楚。”

  祝余道“师父您别着急,我会派人去查那位叫垂丝的姑娘,而长右去查了阿桑本人,想来不用多久,阿桑的真实身份就能水落石出了。”

  姜小豆点了点头,问道“那他去了哪里?”

  “落仙镇!”

  往后几天那位叫垂丝的姑娘日日带着阿桑在合虚溜达,而姜小豆也听了祝余的话,只是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看他一眼,再也没有与他面对面说过话,当然就算她想见阿桑,他身边的近身也不会让她接近。

  垂丝越是抵触仇恨她,她越是好奇垂丝的真是身份,想要弄清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她。

  几天后,幽都使臣急匆匆来求见她,说是幽都传来急召,要他们立刻回去,姜小豆再三挽留也留不住他们,只好备上一些合虚土产,又从阿爹房中随手拿了一个纸鸢作为回礼让他们一并带了回去。

  阿桑也同使臣一起回了幽都去,姜小豆不放心他那病怏怏的身子,把竹林里的药酒打包了十几坛,拉下脸来请那位向来仇视自己的垂丝姑娘带去幽都,并嘱咐她一定要提醒阿桑按时饮用,从准备行装到送行阿桑一直都半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直到姜小豆送他们出合虚边界,幽都即将启程之时他才抬眸看向她。

  因过度消瘦而深深凹下去的眼睛就像是两个幽深无底的黑洞一样,除了复杂的神色,就是无尽的空灵,让人看了心生不安,下意识的想要错过那双可怕的眼眸。

  阿桑未说一句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跟着幽都使臣离开了合虚,众人驾云离开,一路上他一次也没回过头,若不是蓝衣显眼,怕是姜小豆也分辨不出人群之中哪一位才是阿桑本人。

  幽都离开的第二日,余峨山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断绝两方连盟,一方是请战书,与此同时,合虚边境守将匆匆来报,说是有穷氏的大军已经整装齐发,欲要度过浊流攻打合虚。

  正当国内警戒之时,合虚城外突然升起一支彩色烟花,一股异香随风灌进城内,祝余来报,说是之前那个派去青丘求救的花精回来了。

  “人呢?快带他来见我!”

  “师父................”

  祝余吞吞吐吐,眸中隐有犹豫,在姜小豆的追问下他只好道出实情“师父,盾果身受重伤,眼见濒死,现下正被药医急救,怕是不能来见您了!”

  “什么!当日阿娘以身做祭,阿爹护法身逝,有穷氏趁机强攻合虚,就是你与夜炀商议,派了他去青丘求救,希望能从青丘带回可以抵挡战火的援军,谁知自他离开后,整个人便如同石沉大海,半点消息都不得,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难不成是青丘出事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姜小豆催促祝余道“快快快!你赶紧派人去青丘查查,看看青丘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用查了!”

  有声音从殿外传来,姜小豆寻声看去,只见长右正从殿外走来。

  “师父。”

  长右向姜小豆行了一礼,转眸看向阿桑,那对明亮的金瞳中寒光闪烁,隐含怒意“师兄这是打算瞒师父到什么地步?”

  祝余眸中微震,低声问他“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师兄一直小心翼翼瞒着的,我都知道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瞒着师父。还是说,你早已背叛,一心想看着我们的师父成为整个天下的笑话。”

  两人在殿中窃窃私语引得姜小豆心生疑惑,她遣退身边侍女,扬声问道“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用派人去青丘查了?”

  不等长右说出话来,只见祝余一把抓住长右的胳膊,在探知了长右记忆的同时,脸色骤然一白,眼底闪过丝丝惊恐。

  “长右,有些事情在还未查明白之前不能乱说,不然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事关师父,我不能隐瞒!”

  “长右!”

  祝余死死的攥着他,由于过度用力,手上血色全无,冷如冰棍。

  “他不同,他不一样!”

  祝余对上那双戾气恒生的金瞳,一字一句沉声道“他是唯一一个让师父放下戒备,全心依赖的人,一但你说出来,如同拿刀杀了师父一样,长右,你想看着师父死吗?”

  长右摇头道“你这是看轻了师父,师父心系大统,不会像寻常姑娘一样寻死觅活!而且你别忘了,师父也曾说过,掉在地上的东西即便是再捡起来也已经脏了,她不该受此屈辱!”

  “当年说这话的是合虚王姬,受万千宠爱于于一身,娇蛮任性的羲和璨,而现在,她是狐后娘娘。”

  “你放屁!师父她才不稀罕什么狗屁娘娘,祝余,你个窝囊废!你竟敢与那狐狸一同欺瞒师父!”

  “可这件事情本就是传言,传言不可信!再说”

  “老子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长右一把推开祝余,大步向那高高在上的凤椅上走去。

  “你俩吵完了?”

  见到他俩争执姜小豆本想管一管的,无奈砻茳亲自送来了边境送来的急件,姜小豆只好放任他们争执,先处理了手中的急件,谁料长右走近后话未开口,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大殿里铺的是山中的千年磐石,质地坚硬,刀剑不伤,长右猛然一跪,咚的一声巨响在殿中回荡,这一声巨响吓了姜小豆一跳。

  “好端端的你跪什么!膝盖有没有伤着?”

  “师父!徒儿不孝!有两件事要与您禀报,只是,事情非同小可,徒弟怕气着您,先给您赔罪!”

  “有事就说呗干嘛这么.............”

  姜小豆好似想到了什么,眉间一挑,慢悠悠问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在外面闯了祸了!说,是屠杀了落仙镇的百姓?还是偷了谁家的东西?”

  “都不是,徒儿去落仙镇查事情”

  “果真查出了阿桑的真实身份来!”

  不等长右说完便被祝余匆匆打断,姜小豆眸中一亮,笑道“还真被你查出来了,快快快!赶紧说说,阿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长右瞥了一样站在自己身后的祝余,金瞳中满是愤怒,他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截沾有泥土的树根,双手捧到了姜小豆面前。

  “师父,您看看这个了。”

  姜小豆接过树根,反反复复看了又看,除了这树根比寻常树根坚韧一些外并没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树根吗?”

  “师父,您再仔细瞧瞧!”

  姜小豆用神识笼在那树根上,直到从树根上查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后才将神识撤回“这里面有一丝阿桑的气息,但是气息很弱,不刻意去查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她转了转手中的树根,问道“难不成桑是木妖?”

  “师父,您知道我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树根吗?”

  姜小豆摇了摇头,只听长右说道“落仙镇,女娲庙后院。”

  “女娲庙!”

  女娲庙中只有一株树,阿桑的真身难不成是那株参天大树?

  “前几日师父登位大典,幽都使者来此贺拜,我一眼便看见化形隐匿人群之中的阿桑,在他的身上我看见了数道殷红泛黑的灼伤,伤痕又多又密,像是被天雷伤过一样。而且我见他的伤痕有些眼熟,心中起了疑惑,偷偷去了一趟落仙镇。”

  “那日九幽之主亲自率兵前来落仙镇对师父施以天罚时我身受重伤,未能及时去镇中帮您,但是后来我去了,当时落仙镇的女娲庙已经彻底转变成废墟,那株参天大树也被雷霆所伤倒地不起,我与师兄和千屈姑娘一同修葺了女娲庙,千屈姑娘也是耗费了极大的灵力去救治那株已然倒地,生机微弱的大树。”

  “我守在女娲庙中数日已久,对庙中的一砖一瓦甚是了解,更别说那株亲手救活的大树了,那株大树上共有三百二十一道雷霆烧伤,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而当日我见到阿桑时,他的身上也要三百二十一道伤痕,不但如此,他身上的伤痕与那株大树上的伤痕一模一样,连位置都不带变样的。”

  “我不敢轻易断定,也不想惊扰了他,所以偷偷去落仙镇,虽然我不知他是木妖还是别的什么,但我可以断定的是,阿桑的本体就是女娲庙中那株参天大树!”

  “阿桑的本体..........................”

  姜小豆轻声念叨,猛然想起初见阿桑时的对话

  “你从何处来?”

  “北荒。”

  “家住北荒?”

  “不,流浪到北荒。”

  “你的姓什么?”

  “不记得了。”

  “哪一族的人?”

  “不知。”

  “你是孤儿?”

  “也许是,也许不是。”

  “对于我的身世,过往,我脑中没有丝毫的记忆,我不是人,好像也不是神,我走遍三界,没有遇见一个认识我的人,似乎我是天地间多余的一个存在。”

  “我常常会忘记很多东西,严重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有时会忘记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天又一天,日日相同,却又似不同。”

  “我很害怕,也厌烦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得了一颗用木头做的心。”

  “有了它,我便开始记事了,不再恍惚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偶尔还会回想起往日经历过的零星片面。”

  “近日午夜梦回,我梦见了这个院子,古树,破庙,这里的一切在梦中频频出现。我想这里与我而言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兴许还能从中找出自己的身世。”

  “原来那个就是他的本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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