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露寺;岐州刺史【已修】_人在八仙,从画皮鬼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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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露寺;岐州刺史【已修】

  第30章天露寺;岐州刺史【已修】

  走到庙门前,韩湘子先是叩了几下门,结果等了半响,无人回应。

  不由得,他神识一扫,发现这天露寺里,早已空无一人。

  看来,三狐去到了城里,便再也没回来过天露寺。

  眼下夜深了,左右无个去处,韩湘子只能在天露寺应付一夜。

  他来到一口古井前,准备提一桶水,洗漱一番。

  结果一桶扔了下去,并没有听到噗通的声响。

  韩湘子心中生疑,他来到井边,低头一看,发现井中竟有一具快泡烂的尸体。

  “度人无量天尊。”

  见到这一幕,韩湘子立马诵句道号。

  随后,施法将那尸体给运了上来。

  这死者身穿僧衣,年龄大致在十六、七岁,由于浸泡时间长了,面部浮肿得厉害,难以辨认。

  但头顶上三个戒疤,还是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他头部似乎遭到了重击,血紫大块,估计是被人从背后狠闷了一棍。

  结合他身上的特征,韩湘子不能猜出,他就是天露寺死去的那位小沙弥。

  三狐将他害死后,并没有草草掩埋,反倒是图个爽快,只是将他投入了井里。

  这下倒好,把水源可污了,韩湘子一时半会还没有水用。

  “不知道他的魂魄可否去了地府?”

  望着这具尸体,韩湘子忽得眉头一皱。

  但片刻后,他被自己蠢得失笑起来。

  走时,岐州城隍曾给了自己一符诏,外加天露寺有命案一事还是他透露的。

  如此说来,这小沙弥的魂魄,还未去往地府,暂时被城隍给扣了下来。

  要知道一府城隍,除了要掌管生人死人户籍,为一方百姓记下善恶功过的职责外,还有剪除凶逆,降妖除魔,领治亡魂之职。

  这小沙弥的魂魄要是去往地府的话,还得城隍派鬼卒前去押解。

  到了地府,这小沙弥的亡魂并非是去十殿阎罗,而是要去地藏王菩萨所坐镇的阴山大地。

  “不管了,先把这小沙弥的亡魂拘来问问。”

  思虑于此,韩湘子很快有了决定。

  他祭出符诏,口诵真言,念了拘魂的咒语。

  不多时,便见一个游魂飘到了跟前,浮在尸首旁,有些战战兢兢看向韩湘子。

  准确来说,这游魂怕韩湘子手上的符诏。

  “不必紧张,贫道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韩湘子暂时收了符诏入袖,打量了眼这小沙弥的亡魂,道。

  话落,那游魂点了点头。

  “你是天露寺的僧人?”韩湘子问。

  “小僧正是。”那游魂道。

  “这天露寺,除了你外,还有谁?”

  “还有住持了恶。”

  “伱是怎么死的?”

  “被人打死的,那日傍晚,庙外来了三人投宿。”

  “起先是个老太婆来敲门,小僧看她长得渗人,便没答应,事后换了个貌美的女施主,把小僧与主持给迷住了,便答应了让三人在此留宿一夜。”

  “夜里,小僧正准备睡下时,住持突然气冲冲冲进屋里要打我,我不是住持对手,便被他推倒在地晕了过去,刚醒就有人从背后敲了小僧一棍,这才没了命。”

  “说的可是实话?”

  小沙弥讲完后,韩湘子突然直勾勾看向他,一脸沉渊之色。

  “小……小僧说的是实话。”

  那游魂突然支支吾吾道。

  “哼!你这油嘴的小沙弥,死了还胡说,小心日后下到了拔舌地狱,有你好受!”

  韩湘子冷哼一声,脸色寒了几分。

  这小沙弥压根没与他说实话。

  老住持缘何来他屋里,二话不说要打他?

  “小僧,我……”

  闻言,那游魂一愣。

  但韩湘子一说拔舌地狱,他立马缩了缩身子,露出一副惊惧的样子。

  “还不老实交待!”

  韩湘子知他怂了,趁机喝斥道。

  “小僧知错了,犯了戒律,这就如实招来。”

  “那晚,小僧见到那位女施主长的实在貌美,忍不住生了邪念。”

  “趁她在拜佛上香时,打着让送些香油钱的由头,想让女施主来小僧的房间与我欢好,只是不曾想等来的却是住持。”

  “住持说我偷香油钱,小僧不服,他平常也没少拿,就与他厮打到了一处……”

  那游魂吓得磕头如捣蒜,跪在地上,忏悔不已道。

  “以贫道看,你这小沙弥,死了也没真心改过。”

  “你可知那日前来天露寺借宿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三头妖狐!”

  “至于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女施主,其实就是三头妖狐之中的粉色狐狸所化。老住持也是受了她的蛊惑,误认为你偷拿了香油钱,才会与你动手。”

  韩湘子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哀其不诚。

  “啊?!”

  闻言,那游魂大惊,叫出了声。

  他难以置信,自己看上的那位貌美女施主会是狐妖所变?

  一想到自己要幻化与她欢好,他更是吓得直打颤。

  “那老主持呢?”

  过了半响,韩湘子与他打听问道。

  “老主持将小僧打昏迷后,以为失手杀了人,就丢了这小庙,自顾逃命去了。”游魂无奈道。

  “那现在好了,你们这天露寺两个和尚,一个死了,一个逃了,刚好让三头狐妖鸠占鹊巢。”

  闻言,韩湘子听了,只觉啧啧可惜。

  也让那游魂也懊丧不已。

  只因一时邪念,不仅害了自己,也将天露寺这一栖身之地,拱手让人,丢了基业,真正罪过。

  当下,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这小和尚也用不着如此介怀,狐狸天生狡猾,你六根未净,命中该有此劫。”

  “眼下,贫道来天露寺就是为了调查那三狐罪证,以便陈表文书,以达天听。”

  “你既冤死在三狐手中,也算个证人,还有些用处。”

  “这些时日你就先在天露寺待着,哪儿都不要去,等此事毕了,贫道会让此间城隍,送你去阴山大地。”

  见状,韩湘子劝慰道。

  “多谢道长。”

  那游魂闻了,十分感激,立马朝他拜道。

  此刻,韩湘子法眼得见,他身上亮起一抹微弱金光,望自己飞来,最后入了神魂之中。

  “行善之力?”

  察觉神魂之中那枚莲子得到了一丝变化,韩湘子心中一怔,有了答案。

  他忽得抬起头来,目视那天上蟾宫,心神一松。

  “这差事倒也做得……”

  不过,今夜还是得歇息。

  天露寺的井水不能用,韩湘子只能去取山涧里的溪水来洗漱。

  至于那小沙弥的尸体,也不能干晾着。

  佛门子弟去世时,其尸首大多会在化身窖里会火化掉,留下骨灰,装入坛里。

  可天露寺,只是个小庙,别说化身窖,连浮屠塔都没有。

  如何处理小沙弥的尸体,倒成了难题。

  韩湘子问了他本人的看法,那游魂表示愿意将其自身尸首火化。

  只不过,是希望在魂归阴山之后。

  没办法,韩湘子只能先施法将其尸首保存起来,放在寺庙里。

  好在三狐走后,这天露寺几乎荒废了,平日里鲜少有人来此。

  把尸首放在此处,倒不会吓着什么人。

  而韩湘子再折腾了一夜,终于能在天露寺睡个安稳觉。

  ……

  岐州,刺史府。

  这日,刺史周宴用完早膳后,便伏案在桌,批阅折子,十分勤恳。

  这岐州,在大唐算不上上州。

  只能是个中州。

  故而,他这个岐州刺史,不比益州、扬州、幽州等几个上州,只是个四品官。

  周宴今朝四十余七,宦海沉浮十余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也算封疆大吏,光耀门楣了。

  辰时刚过,就有仆从进门来报:

  “禀刺史大人,伍司马求见!”

  “伍司马,他来作甚?”

  闻言,周宴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思索了片刻后,看向那仆从问道:

  “伍司马可带了什么礼品?”

  “未曾备有。”

  仆从摇了摇头。

  “让他去正堂候着,本官随后就到。”

  得知伍司马未备礼品,周刺史只当他来找自己是为了谈公事,便放下朱笔,吩咐道。

  “是,刺史大人。”

  仆从应道。

  说完,就退出了书房。

  却说。

  这伍珩伍司马,自从上次答应了胡媚儿,要将凤翔府的东陌巷划给胡仙姑以盖狐庙后,便积极筹办此事。

  为此,他今日就来到了刺史府,求见周宴。

  对于像周宴这种清官,若是带着礼品上门,他反倒是不欢迎。

  若没带,他还见你。

  伍司马为官时日不断,一些官场上的讲究可算门清。

  刺史府的仆从将他带到正堂后,又端来茶水伺候着。

  这伍司马刚准备拿起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就见那周刺史着一拢绣有仙鹤的绯袍,佩金饰剑,大步走了进来。

  周刺史身材瘦削,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双鬓上了白发,但他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儒雅气质,令人高山仰止。

  “下官拜见刺史大人!”

  看到周宴进屋,伍司马立马起身,过来行礼。

  “伍司马,不必多礼。”

  “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本官府上,是有何事?”

  周刺史自顾走到主位坐下,望了眼伍珩后,便直言不讳道。

  在岐州,周刺史与伍司马不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小官员都略有耳闻。

  故而,周刺史无需与伍司马客气什么。

  大家有什么说什么,反倒是爽快些。

  “确有一事,希望刺史大人抬手。”

  伍珩沉声道。

  “何事?”

  周刺史挑眉一问。

  “近日胡仙姑要在凤翔府盖座狐庙,来救济世人,造福一方,但是听说刺史大人叫人把东陌巷这个地方给看住了,不让动工。”

  “下官此来,就是为了说服刺史大人准予在东陌巷兴建狐庙的。”

  “若是刺史大人应允此事,下官感激不尽!”

  伍珩略一沉吟,便与周宴道出了实情。

  “本官以为是何事?原来伍司马是为了此事而来……”

  “这东陌巷的来历,伍司马应该清楚,那是前朝谢太傅府上旧址,高祖皇帝当年巡视岐州时,还特意来此地瞻仰了谢太傅故宅遗风,临走时还叮嘱时任岐州刺史的左大人,要时常修缮此地。”

  “如今,尚过去百年,伍司马就想为了修盖狐庙,拆了此地,不知是何居心?”

  “难道在你眼中,那仙姑还能大过高祖不成?!”

  闻言,周宴忽得一笑,让伍珩生出了不好的警兆。

  果不其然,最后一句周刺史话锋一转,态度来了大转弯,直视自己,喝问连连。

  下一刻,伍司马便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自认戴不了不尊高祖这个帽子,他气得拂袖而起,怒问道:

  “周大人,你这是什么话?”

  “本官什么话,伍司马不知?”

  “这东陌巷不能拆,也拆不得!”

  周刺史斩钉截铁道。

  听得此话,伍司马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他之前答应了胡媚儿,会办好此事。

  但没料到,这周刺史如此难缠,直接搬出了高祖来!

  对于高祖,他可不敢有半个不字!

  此次,这伍珩本就是被贬出了京城,若再被人揪住把柄,之前的诸多努力恐怕要付之东流了。

  “周大人,下官之前言语过激,还望刺史大人见谅。”

  冷静下来之后,伍司马赶紧与周宴赔笑道。

  面对伍司马见风使舵,周刺史倒习以为常,他面不改色,告诫道:

  “伍司马,东陌巷一事还是休要再提,否则他日祸事临头,可就为时晚矣。”

  对于伍司马与胡仙姑走得极近,周刺史的听说过的。

  周刺史虽说是读书人,但对于鬼神还是有敬畏之心。

  近些时日,胡仙姑之名在岐州可谓是如雷贯耳。

  许多百姓皆言她是仙姑转世,奉了九天玄女之命,来度化世人。

  真假与否,周刺史不得而知。

  但是这胡仙姑确实为了岐州办了几场好事。

  但若是于此,就因盖个狐庙,便让个东陌巷出来,未免太过有些逢迎趋附了?

  此话一出。

  伍司马脸色笑意一僵,呆在当场。

  “来人,送客!”

  见此情形,周刺史也不愿意与伍司马多谈,对外喊了句,就走出了正堂。

  不多时,便有仆役走进,对伍珩伸手道:

  “伍大人,请!”

  伍珩心知周刺史下了逐客令,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只能悻悻然离开了刺史府。

  更何况,周刺史最后那番话,值得他反复推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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