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沈盼睇收到鸣子送的礼物，从夏市寄出来的，念高二的沈水鸣没办法给她过生日，礼物倒是不落下，一件线衣，还有一百五十块钱。
沈水鸣在村里子能分到钱，假期也会给人修电器，是薛宣给他介绍的。薛宣在南边念大学，跟沈盼睇那是一南一北，上了大学薛宣就活泛起来。
就算沈水鸣能修电器挣钱，一百五对他来说也要攒很久。
宿舍里的人知道沈盼睇家里头有个念高中的弟弟，沈盼睇之前还找辅导书给弟弟寄回去，被室友笑厚重如山的爱。
“原来不只有烦人精弟弟。”
“教弟有方。”
室友的话沈盼睇一一收下，国庆宿舍就剩下三个人，沈盼睇、孙菲、王露。
另外三个人都是本地人。
王露大学两年就回过一次家，下次回家估摸着要工作后……人类的想念，没有车票费值钱。
孙菲也没能在国庆收到什么：“最美丽的姐姐，生日快乐，万事顺心。”
“生日是哪天？”孙菲挑眉，“跟祖国的生日同一天么？”
沈盼睇甩了甩腊肠：“五号，是祖国的跟屁虫。”
“这形容好，赓续长征精神的苏桂琴同志，今儿个咻的一下就没了影。”孙菲说，“说好了表演一次霹雳舞才回去的，等她回来改国庆为祝您生日快乐。”
王露：“差点被你绕进去，问了生日你没点表示，要借花献佛啊。”
孙菲说那是苏桂琴额外的礼，别的表示再商量商量，反正她们最迟四号回来了，四号就得上课，谁也逃不掉。
“行了行了，今天吃腊肠。”沈水鸣寄了腊肠也寄了蘑菇，沈盼睇说，“焖一锅蘑菇腊肠饭。”
王露：“我家里有个妹妹。”
无以为报，让妹妹以身相许。
沈盼睇收拾腊肠的手顿住：“你到底给你妹许了多少人家。”
孙菲：“反正她妹不知道。”
王露点头：“是这么一个理。”
次日一早，孙菲穿着秋款的红色连衣裙，在镜子前理着自己的头发，在白色小皮鞋和回力运动鞋之间犹豫了半晌，踩上了回力运动鞋，走了两圈还是换上了高跟鞋。
拿着馒头回寝室的沈盼睇：“蓬荜生辉。”
这么热闹的日子，不出去溜达溜达，简直对不起农大这么好的位置，今天街上就没哪出是不热闹的。最热闹的当属□□，不少人得去那儿拍照，有的人全家爬爬长城，也有人选这日子下馆子。
别提有钱没钱，只要有精力，从早到晚都能不闲着。
王露靠在书上，“审判”孙菲，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气都差点喘不上来。”孙菲抱怨。
沈盼睇喝着温热的牛奶：“王露，就等你了。”
“你起来没个声，不然喊你给我带个早饭，我早起了。”
沈盼睇眨了眨眼：“你跟菲儿说街上吃早饭。”
王露没处怪去，只好加速了动作：“今儿个多热闹，盼妹不一齐街上吃。”
沈盼睇：“给肚子同志一点儿信任。”
去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上，真碰到想吃的，也不是真的就一口吃不下了。王露的衣服昨晚就搭好了，倒是不费什么时间。
国庆，路上的人果然很多，自行车都一溜一溜的。
实在是：“好多人啊。”
吃个早饭都排上了队，她们还光选有人排队的。两个人排着队，瞧见沈盼睇坐在石墩子上：“你瞧瞧你瞧瞧，肚子里有东西的就是享受。”
“是不是知道这样一回事，连书都拿出来。”
“她怎么不去华大。”
孙菲想了想：“是她不想，她一心要在土地里开花。”
沈盼睇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她们摆着灿烂的笑脸，可见没说什么好话来。倒也不是多么爱学习，完全是既不想排队，又想着缓解尴尬。要是真爱学习，今天就不出来了，拿的书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学业，就是本薄薄的外文。
这天三个人在城里好好转了转，走的路比车骑过的还多，两条腿到了第二天都不听使唤。吃的东西也不少，都是零嘴、小吃，正餐一顿也没有吃上。晚上学校里头放革命电影，累的眼皮子打架，看完电影回寝室一闭眼就睡着。
第二天寝室里就没一个是早起的，起来的时候窗帘一拉，那真的是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319，沈盼睇。”
“阿姨我在。”沈盼睇才走下楼，准备吃顿早午饭。
人在楼下，还省得她找：“外头有人找。”
对于男同学找女同学的事，阿姨司空见惯。
明槿：“东街有书籍展销会。”
沈盼睇瞧了瞧自己的两条腿，心有余而力不足：“昨天跟室友逛了一整天，腿已经不会走路了。”
“吃饭没？”
早饭都还没有吃的沈盼睇坐上明槿的后座，先在外头吃了饭填饱肚子，吃完饭的沈盼睇觉得又有力气了，说是舍命陪君子去书籍展销会。
换成是别的人沈盼睇也没有这样熟络，十来年没有见过的人，见面不识很寻常。偏偏沈盼睇知道自己在明槿那儿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当年明槿发现一窝野鸭蛋，她还比明槿多拿了一个。
至于是不是一个沈盼睇也不清楚，反正她吃了是不少的。沈盼睇有点记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骗明槿鸭蛋的，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主意。时间可以美化记忆，明槿跟她有关的记忆，或许被时间修饰了，前两天那么自然说出朋友两个字。
不能是打击报复，总不至于为了个野鸭蛋，从首都到平叶村，这里头花去多少功夫。
“你说你攒了许多书，我想着你是喜欢藏书的，展销会的书种类多，价格也可以。”
最初是对父母的恐惧，令沈盼睇从书籍中汲取力量，后来是将藏书成为一种习惯，就算是到了大学，她买书的习惯也没有多少的变化。钱充裕了书店里的新书也买，有时候还是会去转一转废品站有没有什么书，为了藏书她租了些房子，户口转出来后，还买了房子。
手里有两个一进院，一个三进院。
书倒是没有放在三进院里，买那个院子不是为了藏书，而是那房子产权分明，一买下来方便，二是买下来安全。
人家是收到祖上返回的财产，可心是飘到外国去了，卖了房子好出国。
那院子整体的占地面积有能有两千平，要价八十万，沈盼睇花了六万美金买下来的，说起来华币兑美金，四块钱换一块钱。房主要出国，沈盼睇有美金，这样以来两个人各取所需。这些要出国的人，得去黑市换美金，十比一是常态。
住这样的四合院，别说吃喝，就是上厕所也不方便，远不如楼房。有了美元，房主就算不出国也能住上电梯房，出国的话这钱也能住在小别墅。
国内拿着几十上百的工资，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钱，这房子全部隔出来租出去，那也要七八十年才能挣到这样多钱，还是屋屋有人住。
去美国是遍地黄金，要是能达到人均收入，四年就能攒下这么多钱，一个月挣的比国内一年挣的都要多。
房主遇到这样爽快的卖主，自然说了说美国梦。
沈盼睇手里的美金就是从外国人手中挣到的，她知晓他们更能挣钱。收入高消费也高，花几十美金买扇子的，大有人在。买三进院的美金，是卖扇子挣出来的。当然不是跟言而无信的杜克斯，而是后来的豪爽老板。从沈盼睇这边出手的扇子，有模仿品，但这时候品质与革新让豪爽老板继续跟沈盼睇合作。
这笔生意是今年六月份断掉的，沈盼睇也不意外，这比她想的要晚一些，也不是没有先兆，豪爽老板几次想压价，沈盼睇不同意，最后两个人的合作终止。其实豪爽老板说的价格沈盼睇也有钱挣，只是这钱她也没有那么想要挣。
人工的成本费上去了，一把扇子的成本从四年前的十来块，到现在四十块钱。制作扇子的人也被更高的人工费挖走，别人给她挣了钱，她没道理去阻拦别人的财路。
跟断了条财路的沈盼睇不同，南边的薛宣是如鱼得水，靠着霹雳舞服饰大赚了一笔。国人最讲究跟风，虽然有许多人还不接受霹雳舞，但是那些讲究新潮的人，那些刚拿上工资，自个当家作主的人，那些还没有挣钱却是消费力的学生，许多都有跟随潮流的念头。他跟沈盼睇说，钱真的是太好挣了。
沈盼睇瞧他是想把人的口袋都搜□□净。
沈盼睇本来拜托薛宣帮她买鹏城的房子，薛宣挣到钱，也买了套。这边的房子要一千六七一平，一间屋子百来平，买房子的多是香江人。
这年头能跟外商谈生意，比做国人的生意挣钱许多。首都的文化气息是很浓郁，更是藏书的好地方，不过要是挣钱，沈盼睇跟许许多多人想的是一样的，得到南边去。
展销会上人不少，不过也没有到瞧不见书的地步，在一个大礼堂内，里头摆着许多摊位，无论是衣服的展销会还是工业品的展销会都是差不多的。
“上次都忘了问，你是华大毕业留校了？”明槿只比她大了一岁，同学里头她的年纪算小了，去华大蹭课遇见大一岁的讲师，实在有些恐怖。沈盼睇都没明问，而是假设，室友都说她在做梦。
十八岁的华大老师，世界上还有没有出路了。
明槿是见沈盼睇进了教室，脑子一热替叶叔给学生上课，现在想想明槿都不理解自己。他不是那个教室的学生，难道就是那个教室的老师了么。
明槿撒了半个谎：“我替叶叔上课，不是华大老师，算毕业生。”
沈盼睇多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还在读书，还是？”
“科研院工作，今年回国的。”
“……”
比十八岁的华大老师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明槿确实不走寻常路，他没有正规上过学，十二岁时他带着硕士毕业生做研究，十四岁拿到了科研所公派留学的名额。也是那时候，给了他一个华大硕士生的身份，去国外深造。
沈盼睇不知道明槿不寻常的路子，只以为是硕士毕业生，算着人家比她早了几年：“月月，研究所读了几年？”
明槿：……
沈盼睇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明槿，她双手交叉在脸前：“好了，好了，不用说了。”
“两三年。”明槿不知道沈盼睇的为难。
但他看得见沈盼睇的假笑，听她说：“你真厉害。”
明槿琢磨她到底生气没，只能瞧见她的后脑勺了。
他答错了，应该回答两年或者三年。
这样的答案一听就知道他没有念过书。
“我不是骗你。”回去的路上明槿解释，在展销会的时候陪着沈盼睇选书，一直没提起这个话题，“我是跟着爷爷在研究所，是出国前才拿到硕士学位的，不知道哪一天才算是入学。”
“说两三年，是因为我也不清楚。”
沈盼睇只是有一点点受挫，但是早就缓过来，这时候听明槿这样说，用手抓了抓耳朵旁边的头发，发现自己是扎着辫子的，又重新扎头发：“你真厉害，这回真心的。”
看出来了。
她忍不住感慨：“太厉害了。”
一双眼亮晶晶的，被这样瞧一眼，都能大大满足虚荣心，明槿偏偏说：“我没什么朋友。”
“你有我啊！”沈盼睇自夸，“苹果里头的金苹果，朋友里头的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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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沈水鸣能修电器挣钱，一百五对他来说也要攒很久。
宿舍里的人知道沈盼睇家里头有个念高中的弟弟，沈盼睇之前还找辅导书给弟弟寄回去，被室友笑厚重如山的爱。
“原来不只有烦人精弟弟。”
“教弟有方。”
室友的话沈盼睇一一收下，国庆宿舍就剩下三个人，沈盼睇、孙菲、王露。
另外三个人都是本地人。
王露大学两年就回过一次家，下次回家估摸着要工作后……人类的想念，没有车票费值钱。
孙菲也没能在国庆收到什么：“最美丽的姐姐，生日快乐，万事顺心。”
“生日是哪天？”孙菲挑眉，“跟祖国的生日同一天么？”
沈盼睇甩了甩腊肠：“五号，是祖国的跟屁虫。”
“这形容好，赓续长征精神的苏桂琴同志，今儿个咻的一下就没了影。”孙菲说，“说好了表演一次霹雳舞才回去的，等她回来改国庆为祝您生日快乐。”
王露：“差点被你绕进去，问了生日你没点表示，要借花献佛啊。”
孙菲说那是苏桂琴额外的礼，别的表示再商量商量，反正她们最迟四号回来了，四号就得上课，谁也逃不掉。
“行了行了，今天吃腊肠。”沈水鸣寄了腊肠也寄了蘑菇，沈盼睇说，“焖一锅蘑菇腊肠饭。”
王露：“我家里有个妹妹。”
无以为报，让妹妹以身相许。
沈盼睇收拾腊肠的手顿住：“你到底给你妹许了多少人家。”
孙菲：“反正她妹不知道。”
王露点头：“是这么一个理。”
次日一早，孙菲穿着秋款的红色连衣裙，在镜子前理着自己的头发，在白色小皮鞋和回力运动鞋之间犹豫了半晌，踩上了回力运动鞋，走了两圈还是换上了高跟鞋。
拿着馒头回寝室的沈盼睇：“蓬荜生辉。”
这么热闹的日子，不出去溜达溜达，简直对不起农大这么好的位置，今天街上就没哪出是不热闹的。最热闹的当属□□，不少人得去那儿拍照，有的人全家爬爬长城，也有人选这日子下馆子。
别提有钱没钱，只要有精力，从早到晚都能不闲着。
王露靠在书上，“审判”孙菲，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气都差点喘不上来。”孙菲抱怨。
沈盼睇喝着温热的牛奶：“王露，就等你了。”
“你起来没个声，不然喊你给我带个早饭，我早起了。”
沈盼睇眨了眨眼：“你跟菲儿说街上吃早饭。”
王露没处怪去，只好加速了动作：“今儿个多热闹，盼妹不一齐街上吃。”
沈盼睇：“给肚子同志一点儿信任。”
去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上，真碰到想吃的，也不是真的就一口吃不下了。王露的衣服昨晚就搭好了，倒是不费什么时间。
国庆，路上的人果然很多，自行车都一溜一溜的。
实在是：“好多人啊。”
吃个早饭都排上了队，她们还光选有人排队的。两个人排着队，瞧见沈盼睇坐在石墩子上：“你瞧瞧你瞧瞧，肚子里有东西的就是享受。”
“是不是知道这样一回事，连书都拿出来。”
“她怎么不去华大。”
孙菲想了想：“是她不想，她一心要在土地里开花。”
沈盼睇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她们摆着灿烂的笑脸，可见没说什么好话来。倒也不是多么爱学习，完全是既不想排队，又想着缓解尴尬。要是真爱学习，今天就不出来了，拿的书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学业，就是本薄薄的外文。
这天三个人在城里好好转了转，走的路比车骑过的还多，两条腿到了第二天都不听使唤。吃的东西也不少，都是零嘴、小吃，正餐一顿也没有吃上。晚上学校里头放革命电影，累的眼皮子打架，看完电影回寝室一闭眼就睡着。
第二天寝室里就没一个是早起的，起来的时候窗帘一拉，那真的是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319，沈盼睇。”
“阿姨我在。”沈盼睇才走下楼，准备吃顿早午饭。
人在楼下，还省得她找：“外头有人找。”
对于男同学找女同学的事，阿姨司空见惯。
明槿：“东街有书籍展销会。”
沈盼睇瞧了瞧自己的两条腿，心有余而力不足：“昨天跟室友逛了一整天，腿已经不会走路了。”
“吃饭没？”
早饭都还没有吃的沈盼睇坐上明槿的后座，先在外头吃了饭填饱肚子，吃完饭的沈盼睇觉得又有力气了，说是舍命陪君子去书籍展销会。
换成是别的人沈盼睇也没有这样熟络，十来年没有见过的人，见面不识很寻常。偏偏沈盼睇知道自己在明槿那儿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当年明槿发现一窝野鸭蛋，她还比明槿多拿了一个。
至于是不是一个沈盼睇也不清楚，反正她吃了是不少的。沈盼睇有点记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骗明槿鸭蛋的，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主意。时间可以美化记忆，明槿跟她有关的记忆，或许被时间修饰了，前两天那么自然说出朋友两个字。
不能是打击报复，总不至于为了个野鸭蛋，从首都到平叶村，这里头花去多少功夫。
“你说你攒了许多书，我想着你是喜欢藏书的，展销会的书种类多，价格也可以。”
最初是对父母的恐惧，令沈盼睇从书籍中汲取力量，后来是将藏书成为一种习惯，就算是到了大学，她买书的习惯也没有多少的变化。钱充裕了书店里的新书也买，有时候还是会去转一转废品站有没有什么书，为了藏书她租了些房子，户口转出来后，还买了房子。
手里有两个一进院，一个三进院。
书倒是没有放在三进院里，买那个院子不是为了藏书，而是那房子产权分明，一买下来方便，二是买下来安全。
人家是收到祖上返回的财产，可心是飘到外国去了，卖了房子好出国。
那院子整体的占地面积有能有两千平，要价八十万，沈盼睇花了六万美金买下来的，说起来华币兑美金，四块钱换一块钱。房主要出国，沈盼睇有美金，这样以来两个人各取所需。这些要出国的人，得去黑市换美金，十比一是常态。
住这样的四合院，别说吃喝，就是上厕所也不方便，远不如楼房。有了美元，房主就算不出国也能住上电梯房，出国的话这钱也能住在小别墅。
国内拿着几十上百的工资，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钱，这房子全部隔出来租出去，那也要七八十年才能挣到这样多钱，还是屋屋有人住。
去美国是遍地黄金，要是能达到人均收入，四年就能攒下这么多钱，一个月挣的比国内一年挣的都要多。
房主遇到这样爽快的卖主，自然说了说美国梦。
沈盼睇手里的美金就是从外国人手中挣到的，她知晓他们更能挣钱。收入高消费也高，花几十美金买扇子的，大有人在。买三进院的美金，是卖扇子挣出来的。当然不是跟言而无信的杜克斯，而是后来的豪爽老板。从沈盼睇这边出手的扇子，有模仿品，但这时候品质与革新让豪爽老板继续跟沈盼睇合作。
这笔生意是今年六月份断掉的，沈盼睇也不意外，这比她想的要晚一些，也不是没有先兆，豪爽老板几次想压价，沈盼睇不同意，最后两个人的合作终止。其实豪爽老板说的价格沈盼睇也有钱挣，只是这钱她也没有那么想要挣。
人工的成本费上去了，一把扇子的成本从四年前的十来块，到现在四十块钱。制作扇子的人也被更高的人工费挖走，别人给她挣了钱，她没道理去阻拦别人的财路。
跟断了条财路的沈盼睇不同，南边的薛宣是如鱼得水，靠着霹雳舞服饰大赚了一笔。国人最讲究跟风，虽然有许多人还不接受霹雳舞，但是那些讲究新潮的人，那些刚拿上工资，自个当家作主的人，那些还没有挣钱却是消费力的学生，许多都有跟随潮流的念头。他跟沈盼睇说，钱真的是太好挣了。
沈盼睇瞧他是想把人的口袋都搜□□净。
沈盼睇本来拜托薛宣帮她买鹏城的房子，薛宣挣到钱，也买了套。这边的房子要一千六七一平，一间屋子百来平，买房子的多是香江人。
这年头能跟外商谈生意，比做国人的生意挣钱许多。首都的文化气息是很浓郁，更是藏书的好地方，不过要是挣钱，沈盼睇跟许许多多人想的是一样的，得到南边去。
展销会上人不少，不过也没有到瞧不见书的地步，在一个大礼堂内，里头摆着许多摊位，无论是衣服的展销会还是工业品的展销会都是差不多的。
“上次都忘了问，你是华大毕业留校了？”明槿只比她大了一岁，同学里头她的年纪算小了，去华大蹭课遇见大一岁的讲师，实在有些恐怖。沈盼睇都没明问，而是假设，室友都说她在做梦。
十八岁的华大老师，世界上还有没有出路了。
明槿是见沈盼睇进了教室，脑子一热替叶叔给学生上课，现在想想明槿都不理解自己。他不是那个教室的学生，难道就是那个教室的老师了么。
明槿撒了半个谎：“我替叶叔上课，不是华大老师，算毕业生。”
沈盼睇多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还在读书，还是？”
“科研院工作，今年回国的。”
“……”
比十八岁的华大老师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明槿确实不走寻常路，他没有正规上过学，十二岁时他带着硕士毕业生做研究，十四岁拿到了科研所公派留学的名额。也是那时候，给了他一个华大硕士生的身份，去国外深造。
沈盼睇不知道明槿不寻常的路子，只以为是硕士毕业生，算着人家比她早了几年：“月月，研究所读了几年？”
明槿：……
沈盼睇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明槿，她双手交叉在脸前：“好了，好了，不用说了。”
“两三年。”明槿不知道沈盼睇的为难。
但他看得见沈盼睇的假笑，听她说：“你真厉害。”
明槿琢磨她到底生气没，只能瞧见她的后脑勺了。
他答错了，应该回答两年或者三年。
这样的答案一听就知道他没有念过书。
“我不是骗你。”回去的路上明槿解释，在展销会的时候陪着沈盼睇选书，一直没提起这个话题，“我是跟着爷爷在研究所，是出国前才拿到硕士学位的，不知道哪一天才算是入学。”
“说两三年，是因为我也不清楚。”
沈盼睇只是有一点点受挫，但是早就缓过来，这时候听明槿这样说，用手抓了抓耳朵旁边的头发，发现自己是扎着辫子的，又重新扎头发：“你真厉害，这回真心的。”
看出来了。
她忍不住感慨：“太厉害了。”
一双眼亮晶晶的，被这样瞧一眼，都能大大满足虚荣心，明槿偏偏说：“我没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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